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晨恋 > 第一章
    阳光,是顽皮的精灵,

    活跃在树梢上,

    而我,是俏丽的天使,

    跃入你怀中,

    你呀,却像一阵永远不属于我的微风,

    吹进我心底,

    情苗,情此生根。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机车前座的骑士,正加足了马力往前冲,在后座女孩宛如麻雀般聒噪的叨念下,时速表上的指针正式破百

    「快啦,快啦,死青蛙要是害我被我爸妈剥皮,你就给老娘走着瞧」银铃般清脆的女青,转瞬间融入狂啸而过的风中。

    「小晨,你安分点」机车骑士一面留意前方路况,一面扯开嗓门吼着身后不安分的女孩。

    实在不是他要说她,真的是打从娘胎出来,还不曾见过手劲这么大的女人,史磬华担心在将她送到家门前,他的骨头会先被她给捶散掉。

    「你还敢说明知道我今天不能出门,你还硬要把我挖出来和圣中的人决一死战,这下好了,他们是全挂了,接下来呢我也快挂了」女孩仍喋喋不休地说着,意说愈不平,忍不住又朝他肩头捶了一记。

    乍听这番话,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她刚去赴个什么腥风血雨的帮派械斗吧实则非也想她骆曦晨再怎么样也是妙龄一十八的青春少女,虽然亲爱的妈咪老说她「了然啦」、「捡角啦」之类的负面评语,但她还是很有理想、很有抱负、很有满腔热血的,才不会真的「了然一兼」捡角一的去混帮派呢

    她、她、她只是去打个篮球而已啦

    都怪这只死青蛙,说圣和中学那些人的嘴脸有多嚣张之类的话,听得她一口鸟气咽不下,就二话不说的随他赴约去了,哪还记得老妈的交代早不知被拋到阿尔卑斯山的哪个角落冬眠去了。

    直到痛宰那些块头一个个至少比她大上一倍的,并且送上一句「肉脚兼绣花枕头」的评语出气后,她才「熊熊」想到要将老妈的耳提面命由阿尔卑斯山挖出来重见天日。

    思及此,她不禁又是一阵催促。「快啦以你这龟速,太阳下山了你还在慢慢爬。」

    龟──龟速开玩笑,都迈入一百大关了耶,她大要到哪儿找时速一百公里的马龟

    「小晨,安全重要。」再快下去,他们恐怕会由赶路变成赶投胎。

    唉──

    听人说,每叹一次气,会减少六分钟的寿命,如果此言无误的话,从他认识她至今所叹的气加起来,他大概活不过二十岁。

    「安全」骆曦晨嗤之以鼻。「我就是为了保住远景无限美好的小命,才会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小晨,你少夸张了,我们哪来的马」经过骆曦晨多年来的摧残哦,不,是蹂躏呃,好象也不对,应该说磨练对,就是磨练

    然后呢噢,没错,在这小魔女的「磨练」之下,如今史磬华在乘风奔驰之余,还能获空与她杠上两句。

    骆曦晨没什么表情地拍了拍座下「铁马」。「喏,这不就是了,虽然不快,但我知道它尽力了,是它的主人太过逊脚。」

    史磬华不甘示弱,又问:「那鞭呢在哪儿」

    「我是没有啦,但你嘛──」她面不改色,靠在他肩上的小脸有意无意地往他瞟了一眼。「唉,鞭短莫及。」

    此话一出,他车头一偏,差点连人带车的撞到安全岛去

    他莫名地红了脸。「骆──曦──晨」

    在他高喊之前,早有先见之明的她,已先摀着耳朵拉开距离。

    啧,嗓门大了不起啊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踹你下车」瞧瞧,这是女孩家该说的话吗一点女性矜持都不懂,最不可原谅的是,她严重伤害了他的男性自尊

    骆曦晨不以为然地微微嘴。「好啦,好啦,你快把我送回家。」

    男人就这死德行,见不得人家说实话

    史磬华闷闷地咕哝了声,不再与她争辩。

    唉──

    第n度叹气。

    当他年少无知,误交损友吧

    真的是「年少无知」哦初识骆小魔女是在他三岁稚龄之时,够了吧所以说,他年少无知识人不清,误将匪类当天使,是可以被原谅的。

    没想到一晃眼十五年都过了,而他惨淡的岁月,从那一天开始,便不曾停止过。

    没办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打小被欺压到大,他是习宫也早认命了。

    经过一番「快马加鞭」后,史磬华总算将骆曦晨给送到家,而没在半路被她气死

    停车地点,不是门口,而是骆家后院的围墙外。

    一熄火,骆曦晨旋即俐落地跳下车,取下头上的安全帽递还给他,甩甩束在脑后的俏丽马尾,洒潇的摆摆手,一副江湖儿女的气势。「龙泽虎我独闯,千山万里不必相送,若大难不死,则后会有期」

    一听此番宣言,史磬华不由得失笑出声。这小晨大概是武侠小说看太多,走火入魔了。

    「你还笑」骆曦晨不满地瞪着他。若她有小说中侠女的功力,会立刻站下一片树叶,使招让敌人见血封喉,问题是她没有,只好劳驾自个儿的玉手,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胸膛戳。

    「你给本姑娘听好这回我可是为了替你出气,将面子和里子连带的讨了回来,你要驶朋友,记得要来替我上香,顺便默哀三分钟」

    唔──

    史磬华摀着胸,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用很哀怨的眼神看着她。「骆妈妈有这么恐怖吗」

    「那是因为你不是她的女儿,没机会见识她河东狮吼的盛况奇景。」看了看表,她惊叫一声。「唉呀,尽了光顾着和你哈啦,都忘了时间了。」

    玉手一挥,像赶苍蝇似地道「你快走了啦,我也要进去了。」

    话才说完,下一刻,她翻身一跃,身手俐落的一举攀上了围墙。

    「小晨,明天我来接妳上学。」

    须臾,他低笑出声。

    骆曦晨是吗第一个把他当哥儿们的女孩,他记住她了,而且是印象深刻

    他想,他们应该算是很有缘份吧

    也许,今后他将多个值得他疼爱的小妹妹。

    耶安全抵达本垒

    骆曦晨得意地一弹指,差点欢呼出声。

    就说嘛,她骆曦晨运气一向不坏,哪像衰到种瓠仔生菜瓜,种旺来生西瓜,种芭乐生菜花的倒霉人类

    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声便不疾不徐的传入耳中。

    「小晨,你在不在」

    她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呃,我我在」

    同一时间,她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翻出家居服,换下脏兮兮的t恤、牛仔裤,随手往床底下塞,然后才匆匆前去开门。

    「妈,什么事」她努力挤出最自然的表情问着。

    「咦你没偷溜出去陪磬华厮混呀」骆母显得好意外,还敲了两下自个儿的脑袋瓜,想证实是不是在作梦。

    骆曦晨心虚地呵呵傻笑。「没有哇,我在看书。您说要我乖乖待在家里嘛,我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女儿,当然不会违逆娘亲大人的懿旨喽」

    骆母很认真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她,确定眼前的女孩的的确确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不是其它不肖人士所冒充之后,她担心地皱着眉伸手探上女儿的额头,一边不解地喃喃自语:「怪了,也没发烧呀──」

    什么反应呀真令人泄气

    「妈你这是什么话嘛,人家一向都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女儿呀」骆曦晨撒娇的偎了过去,搂着母亲的肩大发娇嗔。

    「得了吧你骆小晨什么德行,我还会不清楚吗要真信了你的话,那才是蠢到连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给面子,想来还真丢脸。

    骆曦晨噘着小嘴。「虽然你是我最亲爱的娘亲,但你女儿我,仍要正式提出严正的抗议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你到底懂不懂」

    骆母嗤之以鼻地干笑两声。「是吗那你是要志气,还是要今晚的菠萝虾球、红烧狮子头」

    「老妈你粉恶质哦怎么可以因为小小的食物,就将你女儿藐视得这么彻底用斜眼看我就算了,还用鼻孔跟我说话,这实在太」正气凛然的口气一顿,她可怜兮兮地屈服。「不过,我还是决定要菠萝虾球和美味的红烧狮子头。」

    瞧,就说吧骆母一副「早知道了」的表情。「你不是很会掰吗再说呀」

    「别这样啦,老妈,你一定不希望人家说你虐待儿童吧人家正在发育耶,你不可以」

    「发育」这一声嘲弄更不客气了。「,你早就发育过头了好吗」

    「哪有」骆曦晨拉拉宽松的上衣,挺起胸。「你自己看啦,青蛙都笑我发育不良,刚纔还有人说我乳臭未干,关于这一点,老妈,你要负全责」

    「伯母──」天外一道男音加入两人当中。

    骆曦晨想也不想,立刻回道:「我们母女正在讨论很感伤的话题,闲人回避。」

    的确。骆母朝女儿胸前瞟了一眼,真是令她直想掬把伤心泪。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视线越过女儿,她有些尴尬地朝左少羿笑了笑。「这丫头平日口没遮拦惯了。」

    「我明白。」左少羿微微勾起唇角。

    「小晨,向左大哥打声招呼。」

    左大哥不就是大姊的男朋友

    骆曦晨好奇地转头──

    当下,笑容僵在嘴角,她傻了眼

    他、他、他不会吧

    那个在院子里为了接住她,差点被压死,并且被她取笑成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最后还让她要求保密的就是左少羿大姊的男朋友

    「你你是左左」被外星人偷去的舌头,硬是绕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左少羿。」他心知肚明,不慌不忙地微笑着代她完成未吐出的话。「请多多指教。」

    事实上,她已经「指教」过了。

    天哪让她「ㄕ」了吧

    骆曦晨在心底哀嚎连连,糗得恨不能当场当起土拨鼠,好挖个超大地洞来躲个千年万年。

    完了,惨了,糗毙了她刚纔在言语上一直戏弄他,他会不会借机报仇啊他要是当场拆穿她,那呜呜呜,她已经看到那一桌美食远远向她挥手道别的景象了

    「怎么了你们认识吗」骆母来回看着两人,多少瞧出了些许端倪。

    这下,骆曦晨更是欲哭无泪,连头都不起来了。

    「没有哇,我们怎么会认识。」左少羿谈笑自若地响应。「我只是经常听小媛提起,说她有个很甜美可人的小妹,感觉上并分陌生。」

    他没揭穿她还替她掩饰

    骆曦晨愣愣地仰首看他。

    「发什么呆,还不喊人。」骆母见女儿一脸痴呆样,于是轻声催促。

    「呃左左大哥。」真是糗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啊

    「嗯。往后我又多了个可以疼爱的小妹,我想,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他状似不经意,极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不着痕迹地替她将发丝上的一片树叶取下,揉进掌内。

    「呵呵呵」除了傻笑,骆曦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深深觉得自己白痴得前无古人,后无来铡